【卤蛋友情向】你曾是少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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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站cp，友达看待。
几年前刚当写手的时候就立志写个99首情歌系列。没想到这么久了，会为了卤蛋来开启这个浩大工程…如果可以我想从歌单里挑99首最喜欢的给他俩写温柔也有意思的故事。
如你所见，系列第一弹在这儿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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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.
真幸运。年轻时的意气风发里都写着你姓名。
1.
没事儿，你不是还年轻嘛。
在后台与相熟的前辈攀谈近况，道别时听到如是笑言。鹿晗坐在回酒店的车上，想起那么句半安慰半玩笑的话，一时也说不上来什么感受。
是吗？
其实也不年轻了。他看着窗玻璃上浅淡倒影，无声地笑了笑。这个圈子从来不缺新鲜血液，失意的人也从来不缺开导的理由。他与那个脸上还残留着妆容粉末的自己对视，可不是嘛，活着就有来日，来日永远方长。
这只是他匆忙生活里最平常的一天。车里冷气开得很足，鹿晗抱着自己的胳膊，昏昏欲睡的时候还零星回忆起了真正算是少不经事的那段时候。
满腔梦想，在异国土地上从来都热血沸腾。白天所有的烦心事儿都来不及想，无休止的练习填满二十岁的身体，晚上会想家，隔着千千万万里的古城一隅在心里鲜活着每一个细枝末节，他没忘，裹着被子看宿舍的天花板，听年轻的心脏在心里沉稳跳动的声音，默默说着这儿也会是另一个家。
二十岁就开始和自己牵扯了千丝万缕的地方，不习惯怎么能行呢？
多年以后回想起来还会特别羡慕，那时候满脑子都是练习，最奢侈的目标是出道。也不是说没有一点儿烦恼，只是那几年的烦恼当时看来大过天，现在看来单纯得够可以了。至少他现在回忆起二十岁的自己，想起的永远是一张少年气没褪去的不忧愁的脸。
许多个片段拼凑在一起，短镜头的飞速倒带。笑和眼泪都真实，他突然有些迷惑，当初怎么就真的说句再见就把这几年全抛在身后了。
明明是最年轻的自己，明明是最好的时候。
坐在前面的助理见他抱着胳膊，问他需不需要把温度调高一点。鹿晗嗯了一声，脑海里短促闪过的一张张默片在这一刻模糊了所有音容笑貌。
还有几个月，就是他从那个韩国组合里离开的整两年了。他不奢求过去式的日子自己一帧帧全记得，倒是睡意昏沉的时候总发现那些画面里逃不开一个人。
离开是人生必经，可怀旧这事儿特别酸啊。
张艺兴。
2.
他和张艺兴的第一次见面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。后来有一回鹿晗练习完了拉着张艺兴去吃饭的时候，习惯性往他碗里丢了块肉，然后就一边嚼着嘴里的饭一边口齿不清地跟他讲起那一天。
当时阳光特别好，你也特别傻。
张艺兴反应慢，半天憋出一句，意境不对吧。然后他还真的停了筷子回想当初那天，然后特别嫌弃地说，可是那个时候你头发剃那么短，丑死了。
我现在帅不就行了。鹿晗满不在乎，然后故意一副特别发愁的样子对张艺兴说，怎么每次跟你说话都跟对着小孩儿差不多，烦死我了。语气好像自己有多么老成似的。
现在他好像真是老了些，但看看这时候的张艺兴，其实也还是个小孩儿。
至少在他眼里是这样吧。虽然有时候看着微博上粉丝都在说张艺兴这两年暴风成长了，鹿晗盯着各方面都已经能独当一面的张艺兴，一边态度动摇地想承认，一边又特别自私地对着自己说没呢没呢。爱乱丢东西，老犯迷糊，可不还是个小孩子么。
他把手机扔到一边，心里乱七八糟的。
可是叫他怎么说呢。他怎么说得出口。
我舍不得你这么长大的。
没人比张艺兴更懂鹿晗有多么语死早，每次微信聊天框里那些没头没脑毫无逻辑的话，他自己看了也想叹气。其实想说的就一句，绕了这么一大圈，也是够不会说话的。但张艺兴往往都是等他词不达意七零八碎地表达完之后，发来几条语音。鹿晗听着张艺兴在那头给他说的话，觉得张艺兴是懂得他的。
几十秒里张艺兴的声音还有几分少年气的清亮，语气很轻，或者中间笑一笑，他听着听着就感觉自己好像做着一个梦，时间不长，是一段很生动的过去。
彼此都还是真正的少年的那几年里，张艺兴都是用这样的声音，在十二个人的歌里唱着某一个部分，在无数访谈里答着各种各样的问题，或者是在一团暖黄色的光亮里，用软绵绵的语气，有时候带着叹息，有时候又很雀跃地，同他讲着心事。
鹿晗知道张艺兴十九岁到二十三岁这段冗长时光里的多少心事，他自己也数不清。多到他以为自己都快忘了，却又会在忙碌生活里的某一个微不足道的时候，突然就想起细节，甚至连当初张艺兴尾音落下时的语气都记得深刻。
挺好的，我一直都没忘。
鹿晗想起那团柔和光影，窗外模糊的月光，手里盛着红茶的玻璃杯的温度，以及温柔地落在耳畔的那些字句。
艺兴，其实我真的很高兴。
重返二十岁太不现实了，幸好有你，我就算不去想起，也不会忘记。
我是年轻过的。我们在很多年前，曾经是最快乐的两个少年。
3.
——我特别怕自己以后变成一个特别没劲的人。你懂我什么意思吧？
——特别无聊的人吗？
——差不多。反正如果成了个特别虚伪的人，我也不想待在这个圈子里唱歌了。
鹿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大晚上的，难得有点儿严肃地思考起来。
我现在这样，没劲么？
真是个无解的问题。倒是当时那个自己果然是心里不揣事儿的人，把不想继续待着说得那么轻巧，跟对张艺兴说“今晚咱去吃烤肉吧”一样稀松平常。现在身不由己的时候多了去了，他反正是没了这份勇气。不过从这方面看来，好像是有点没劲。
那十年，二十年，再远一点儿，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呢？
他盯着镜子里那张脸，想看到人生终点自个儿的模样。半天才反应过来，呸了一口，真够傻的，肯定是被张艺兴那呆子传染了。
不行不行，我也得祸害祸害他。
他回到床上坐着，给张艺兴敲去一条微信。
蛋蛋，明天回北京出来跟你鹿哥吃顿饭！
张艺兴没过多久弹来一条语音，声音没精打采的，行啊，你请客。
你怎么了这是？鹿晗心想估计是被剧组摧残了，果不其然，张艺兴回了声刚拍完戏，累死了。鹿晗拍着大腿哈哈笑，说我就知道，你待会儿麻溜儿给我滚去休息啊，明天被你鹿哥看见黑眼圈看我不教训你！
张艺兴在那头声音还是怏怏的，没办法啊，戏不能不拍啊。
嘿你这小子，当年我怎么跟你说的，不能老委屈自个儿，身体是本钱懂不？
哎哟鹿哥，当年是当年啊。
鹿晗盯着这条发呆，半天才回了句也是，当年我还跟你说没什么比出道更幸福的事儿了呢。
谁还没个当年啊。当年你和我，都想着以后要做特别了不起的人，站在梦开始的土地上，拥抱着风就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。鹿晗点开相册，里面还有不少自己和张艺兴特别二的合照，有一张还是12年四月份的，换手机了也特意传过来没删的。张艺兴那呆子站在太阳底下张开双臂，好像真跟背后长了对翅膀似的。
特别勇敢，能飞过高山海洋。也特别天真，嘴角那笑傻得没边了，真觉得未来特别好，谁也不走，没忧愁，眨眼就能并肩到尽头。
他突然有点儿不敢看了，定格的那些瞬间里，眼神总是特别清澈的，闪着的光太亮。当初在异国逼仄的小房间里做的梦太无忧无虑，现在他在偌大城市里反而觉得没了方向。
艺兴，其实你当初说的话是对的。
我以前真的觉得一个人没什么，现在特别矫情地，觉得寂寞了。
你飞过了那么多那么远的地方，见过了那么多那么好的风景。
可你能答应我，得记得回来么？
4.
第二天鹿晗比张艺兴到得早，他定了个小包间，刷了会儿微博之后张艺兴匆匆忙忙赶过来了。鹿晗见面第一句话就是，蛋蛋我跟你说，你那感情戏我看了，你还别说——
打住打住。张艺兴赶忙打断他，说你又不是不知道，我根本不会演。
得了吧你，我还不了解你，你这二十郎当岁的年纪，喜欢过谁交往过谁我都门儿清！你打我干什么呀不想活了是吧？
吃饭吃饭！你烦死了。
鹿晗嘴炮倒是过瘾，其实心里倒也清楚，张艺兴这么个小孩儿心性的，谈过恋爱也不懂爱情。喜欢一个人偷偷伤心倒是真的，可情情爱爱里的弯绕，他哪儿明白啊。
鹿晗夹了一筷子菜给他，自己顺手灌了口酒。张艺兴嚷嚷着他也要喝，鹿晗白了他一眼说差不多得了啊，我可不想被你经纪人骂。酒这东西，也就你鹿哥能对付它。
张艺兴一开始还有点儿不开心，最后也妥协了，乖乖和他唠起这段时间的各类事儿。认识了谁，家里人又打了几次电话问什么时候能回家，下半年停不下来的团内活动。最后叹了口气，学着鹿晗一贯的豪放，把杯子往桌上一放，说没关系，什么都能好的！
在理！来，鹿哥跟你走一个！
鹿晗自顾自碰了一下张艺兴的杯子，一口干了剩下的半杯酒。
哎哟喂，你别喝这么急啊。
没事儿，你鹿哥是谁啊——
不过也真够打脸的，没过多久鹿晗还真犯起迷糊了。张艺兴看着他这样就明白得差不多了，无奈地说完了，我要被你经纪人骂了。
哎我跟你说，感情戏什么的，都不算个事儿。
你又说胡话了，我得告诉老高。
你听我说啊，你就是不理解！要是哪一天懂了，什么问题都没有！
好好好，我不懂。
哎张艺兴。鹿晗突然特别认真了，盯着他眼睛问，你觉得爱情这玩意儿永恒吗？
张艺兴想了想，慢慢地点了头。
那你要是爱着一人，打算交代一辈子吗？
张艺兴继续点头。
鹿晗哈哈笑了，说我就知道，你就一小孩儿。
不过也挺好的，你也搁我这儿，交代了一辈子。
5.
最后鹿晗是被老高搀着上了车的。其实他醉得不是特别厉害，夜风一吹也醒了些，看着漆黑夜色，还真有点儿怅然若失。
他坐在车上闭了眼睛，想起张艺兴那货刚刚跟自己道别的场景，莫名又联想到练习生时候他俩大晚上跑出去玩儿，张艺兴在汉江边上，光亮柔也暗的路灯底下奔跑的样子。
然后他就特别认真地对自己说，我们俩一定能一起出道的。
是啊，一定能的。
你老是这样，特别相信身边的人和事儿，相信一段未来就能相信整个世界。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。
鹿晗想到这一段过去，支着脑袋笑了。
自己可能真是不年轻了。
6.
我以前老是和你说，要做一个了不起的人。
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这样算不算有点儿无聊了吧，可是我呢，只要想到你，想到傻乎乎的那段时候里和你的各种约定，会觉得一辈子很踏实。
只要我没忘，我就觉得，我一直也还算个了不起的人。
END.